摘要: 连连抄家,使万历尝到甜头,贪欲益炽,胃口更大,觉得这抄家是个赚钱的好办法,比向国库伸手要钱更来得容易。万历把这当做聚财的法宝,凡是有人获罪,不管是内侍,外官,论罪之后抄家先行。
原标题:从《太监图》瓷画管窥万历皇帝的钱财观
太监在世人眼中形象欠佳,可这幅明万历时期的太监青花瓷画(见图),背依仪仗扇,佛尘倒插,挺胸凸腹,脸面朝天,身边有一担礼物,不像是送人,像是人家孝敬的,这形象与印象中的太监格格不入,是不是有变天的感觉?
历史上太监误国以东汉、唐代和明代晚期为甚,万历时期的太监,则是害中之最,是谁给了这时期太监这么大的权力?这和万历对钱财的酷爱有关。
1522年朱翊钧即位,改元万历。司礼太监冯保矫称先帝遗诏,得与阁臣同受顾命辅政,陷害并挤走内阁首辅高拱,冯保内靠李太后,外倚张居正,挟制幼帝。以至“即帝有所赏罚,非出冯保口,未敢行者。”神宗呼冯保为“大伴”。冯保出行仪仗“俨若天子”,瓷画中的这位太监是不是冯保?
已经开始懂事的万历对冯保的种种恣意妄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表面上仍对冯保优礼相待,内心却积恨难平。万历十年(1582),随着张居正的病逝,李太后还政于万历。时年20岁的万历在内监张诚、张鲸怂恿下,首先向失去靠山的冯保开刀,把他贬谪南京闲住,并抄没其家,果然得到财物不少,但比想象中的数目相差甚远,万历不免有些失望。为了满足万历的贪欲,张诚、张鲸又巧言引诱向张居正下手。这次从张家抄得黄金1万余两,白银10万余两,数目虽不少,依然比预计的要少得多。张诚感到无法交差,便把张居正的长子、礼部主事张敬修抓来拷问,要他说出财物转移到哪里去了。张敬修经不住严刑拷打,只得信口胡说,称还有30万两银子分藏在曾省吾、王篆和傅作舟等人家里。于是曾、王、傅等人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分别被太监抄了家,张敬修知道还会来找他,偷偷上吊身亡。
连连抄家,使万历尝到甜头,贪欲益炽,胃口更大,觉得这抄家是个赚钱的好办法,比向国库伸手要钱更来得容易。万历把这当做聚财的法宝,凡是有人获罪,不管是内侍,外官,论罪之后抄家先行。自古以来,官场上局内之人都是被教乖的,有些狡猾的内侍看出这个苗头,奉命外出,借王命为虎皮胡作非为,一旦被论奏,不等到被论罪抄家,便把其中饱私囊的一部分赃银主动献给这位贪婪的皇帝,结果罪行可免究,有油水的美差照样干。
万历后期久居深宫,不理朝政,但弄钱的心思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巧变花样向国库伸手,这是他的常技,诸臣但有获罪,必抄家行之,赃款赃货则是他的外快,但他总是欲壑难填,不断地想出怪招,把生财之道走向偏门发挥到极致。为害最大的便是当时称为“矿税”一事。
万历二十四年(1596),万历为征储金银,委派大量宦官为矿监、税使,遣分各地办理开矿、征税事务,实际上太监是不择手段地肆意掠夺和敲诈勒索。“内臣务为掠夺,以应上求。矿不必穴,而税不必商。民间丘垅阡陌皆矿也;官吏、农工皆入税之人也。公私骚然,脂膏殚竭。”而矿监、税使疯狂搜刮的钱财“大率入公努者不及什一,私充囊十得八九。”矿监税使假借权势,横行不法,对社会造成多方面的危害,太监所犯的种种罪行,有“大作奸弊,称奉密旨挖金宝”的,有“诬大商巨室藏违禁品杀人”的,有“每托巡历,鞭答官吏,剽劫行派”的,有“吓诈官民,潜称千岁”的,有“直入民家,奸淫妇女或掠人税监署中”的,有“开矿无获,胁其库金”的,有“尽发历代陵寝,搜摸金玉”的,有“恣行威虐,杖毙数十人”的。矿监、税使的恶行,引发各地反抗,并发生暴动。各地弹劾矿监、税使的罪状的奏章如雪花般地飞向万历,请求罢除矿监、税使,严惩凶犯。但都被万历留中置之不理,相反对弹劾者,朝上夕下,必加重罚,或被抓捕入狱,查封抄家。由于万历的偏袒,自是“中宫益专横,不可复制。”入宫当太监俨然成了美差。
古人云,从小看到老。难怪在万历十七年时任大理寺评事的雒于仁看清万历是好酒贪杯、贪财好色之人,颇以为忧。曾上疏亟谏,还在疏后附用词极为尖刻,颇具讽刺的“酒、色、财、气”四箴,由此可以看出雒于仁尚气敢为、不惧生死的人格,以及万历对金钱已病入膏肓的状态。
说明亡于崇祯,实亡于万历,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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