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系列”屡创高价 德•库宁成艺市黑马

原标题：“无题系列”成市场黑马/威廉•德•库宁

在今年香港巴塞尔艺术展会上，贵宾预展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威廉•德•库宁的《无题XII》便以3500万美元出售，同时这也是今年香港巴塞尔香港艺博会交易的最高成交价。无独有偶，就在前几天的佳士得纽约拍场上他的画作《无题XIX》又以8933.7万元的高价成交。这不免让我们很好奇为什么这位抽象大师的画作有如此高的市场价值，他有着怎样的特殊经历？今天随《艺术市场通讯》一起去一探究竟吧！

丨屡创高价的“无题系列”作品丨

威廉•德•库宁是荷兰籍美国画家，抽象表现主义的灵魂人物之一，新行动画派的大师之一。在他创作生涯中，人体成为其绘画创作的主体，加以风景及书写的符号来发展他的抽象世界。他将欧洲立体主义、超现实主义与表现主义的风格融于自己大而有力的绘画行为之中，把激进艺术的理念融化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即使是极端的绘画作品也具有艺术美感，试图唤醒人们心中一种与所有生命事物的内在关联感。他与画家戈尔基惺惺相惜，与波洛克、罗斯科等人同为20世纪美国抽象表现主义最重要的画家。

▲《无题XII》

在第6届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开幕当天，来自世界各地的画廊都带来了它们最重要的作品。在贵宾预展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Lévy Gorvy的威廉•德•库宁《无题XII》以3500万美元出售。这是今年香港巴塞尔香港艺博会交易的最高成交价，为亚洲艺术市场的景气，开出红盘，格外受瞩目。这件作品创作于1975年，原是微软创始人Paul G. Allen家族收藏，近期家族决定释出，当Lévy Gorvy把这件作品列入今年香港巴塞艺博会预售目录，立即被视为全场最高价的预售作品，果然实至名归，首日VIP预展便顺利被大腕买家买走。

德•库宁的这件作品还不是他个人最高的拍卖纪录，早在2016年11月15日佳士得纽约“战后及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中，德・库宁的作品《无题 XXV》最终以66327500美元成交，缔造了这位抽象表现主义大师个人作品的最高拍卖纪录。有意思的是，10年前，也是在同一拍场，这件作品曾以27120000美元的价格拍出，并在当时创下了战后及当代艺术作品的拍卖纪录。

▲《无题 XXV》

众所周知无题系列作品是德•库宁的标志性作品之一，在他的创作生涯中有着特殊的意义。今年5月9日晚，世纪拍卖——“佩吉及大卫•洛克菲勒夫妇系列珍藏”拍卖场中威廉•德•库宁绘于1982年的《无题之十九（Untitled XIX）》以1240万美元落槌，加佣金最终14262500美元成交，约合人民币89337112元。另外在2007年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中以1700万美元落槌的《无题I》标志着德•库宁迈入了一次新的稳定时期，这也预示着他艺术生涯一段重要时期的到来。作品呈现了颜料泼贱和着重笔触强调出来的生机盎然的笔刷痕迹，凸显了曲线的带状色块，同时这幅作品也是德•库宁1980年代作品的标志。他的《无题VIII》在2013年11月12日纽约佳士得“战后及当代艺术”夜拍上以3208.5万美元的高价成交。《无题XXI》在2015年的苏富比拍卖中以2200万美元的价格成交，这幅作品是他1970年代的重要作品，德•库宁通过用水稀释油彩，并加入煤油，苯或红花油作为结合剂，增加了画作的质感。有了这些材料上的调整，作品的介质变得更加厚实，并带有如粘土般的黏稠性，使人联想到他之前的作品中丰满的铜质人物雕像。这些高价的无题系列作品不仅是艺术家精湛画技的显示，更凸显了艺术家不同时间的心理历程。

▲《无题XIX》

作为抽象表现主义的杰出代表，威廉•德•库宁的画作已经渐渐地从市场走向博物馆，使得他们留存于市场的一小部分作品立刻身价倍增。比如收藏界的新贵们都特别喜欢德•库宁的作品，2006年，德•库宁的12件作品就以1.05亿元的高价列入全球20家最重要艺术大师作品拍卖行列。

▲《无题I》

丨创作的几个重要阶段丨

德•库宁出生于荷兰鹿特丹，少年时期在美术学院度过，有坚实的工艺美术基础，1926年移居美国，以画广告维生，1940年代绘画语言开始成熟。30年代的画坛时尚是立体主义和超现实主义。在二战中，西方艺术的中心就已经从欧洲转移到了美国纽约。移民艺术家与美国本土传统结合后导致了新的观念和风格的诞生。抽象成为风格的主要载体，抽象表现主义以纽约为中心，向战后世界漫布开来。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家反对传统的艺术观念和绘画技术，他们期望扩展艺术创作的进程。抽象表现主义者把自己看作是探寻通向未来道路的领袖。这些纽约艺术家把他们的艺术看作是一种斗争的武器，以寻求在一个日益变得疯狂的世界保持人性。画家马克思韦尔写到：“抽象艺术的出现是一个信号，表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的感觉存在。”

▲威廉•德•库宁

40-50年代是德•库宁个人风格形成时期。他与戈尔基、波洛克等人积极合作，成为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的核心成员之一。德•库宁的独创性在他创作于20世纪40年代的抽象作品中充分地展现出来了。他的笔触迅疾、粗重、猛烈，再加上黑瓷漆等各种新材料的使用，绘制出的形象分解程度越来越高，充分地表达了其躁动不宁的情绪。例如1945年德•库宁在创作《粉红色天使》时，开始了一种全新的心理动力学绘画：画家通过手的动作直接将强弱不同的力度传送到画布上，组合出作品的整体性。经过漫长的风格上的实验和渐变过程，德•库宁终于在50年代成为新行动画派的大师之一。他同波洛克一起代表着该画派所拥有的巨大力量，发展了一系列重要的绘画概念，为后人进一步探索绘画艺术找到了新的出发点。

▲《粉红色天使》

1948年，德•库宁在c.伊根画廊举办首次个人画展，展出了过去两年内创作的黑白两色油画。早已得到艺术界认可的他从此名声大振，为公众所认识。这个时期的作品主要描绘肖像和裸体。最有代表性的作品是一组女性形象的连作，如《女人6号》、《女人与自行车》等，综合了康定斯基、波洛克、毕加索等人的手法，创造了人物形象与背景融合混杂的空间，即他所称的无环境绘画。这种特点一直保留在他晚期的绘画中，即使是纯抽象形式的绘画，仍可感触到人与自然间的关系以及这种特有的空间混杂性，如《谁的名字写在水上》，这些妇女形象是德•库宁个人风格的标志。德•库宁在谈到这批作品时曾这样说，“现在我看着它们，它们显得喧嚣而凶恶。我想这与偶像、神谕的想象，首先是与这些东西的热闹场面有关。”人像是以强烈激情刻画出来的，笔触纵横交错，色彩肆意挥洒，没有明晰的界限和秩序，是德•库宁的“心灵即兴创作”。他说：“秩序对我而言，是被支配，是一种限制。限制是必须被排除的，必须被克服的。”他的艺术阐释了他的观念，为他奠定了抽象表现主义大师的地位。表现女性的面目不是以柔美可人示人，而以狰狞怪诞来表现，但又不完全抹煞具体无形的形象，这一点又与其他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家不同。他曾说：“即使是抽象的形状也必须有类似的形体。”

▲《女人与自行车》

1970年代中期以后，他又以宽大画刀创作了一系列巨大的抽象风景画。1980年代，他改变了风格，如用丝般柔滑的色带弯曲缠绕来装饰构图，以广泛的题材和多变的风格构置了一系列画面结构。《无题》则是他1980年代的作品，此时仿佛色彩隐身，笔触灵动，色彩交错成了自由流动的线条，昭示着德•库宁对自然和生命的永不满足，促使德•库宁发掘新的形式诠释生命。正如他所说的，“绘画在今日是生活的一种方式。一种生活的风格，这是它的形式依据。”1980年，德•库宁与西班牙籍雕塑家E.基利达共同获得美国匹茨堡A.W.梅隆国际奖。

丨背后的市场推手丨

威廉•德•库宁同时也是高古轩的代理画家。1997年，德•库宁去世之后，他的同名基金会保管着他的其他作品。虽然在2010年，另择他家的杉本博司带着一批原本属于高古轩的德库宁的作品前往了佩斯，但很快在2013年时，德•库宁基金会为了筹集3千万美元以上的捐款用以支援学院教育事业，不再像以前那样每次只选择一幅作品进行私人交易，而是挑选了一批画作一齐送往高古轩画廊举办销售展。这场销售展的主题为“德•库宁：十幅佳作，1983—1985”，从2013年11月8日到12月21日，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当时，展览是由高古轩画廊顾问兼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油画和雕塑部名誉主任约翰•埃尔德菲尔德担任统筹工作的，这次展览再一次让德•库宁名声大振，同时高古轩作为其幕后推手进一步为德•库宁开拓了市场！

▲“德•库宁作品展”高古轩画廊 2013

除了高古轩画廊，今年在香港巴塞尔上博得头筹的德•库宁的《无题XII》由佳士得前主席Brett Gorvy和世界顶级当代艺术经纪人之一的Dominique Lévy组成的Lévy Gorvy画廊带来，并且是由西雅图亿万富翁和微软联合创始人保罗•艾伦（Paul Allen）收藏。Gorvy透露说，当艾伦决定出售这幅画时，画廊策划了出售它的最佳方式，包括可能的私人洽购。但是由于艾伦愿意公开他的名字，所以画廊决定把作品带到一个重要的艺术博览会。这个举动无疑又一次让德•库宁的作品成为引人关注的焦点之一。

▲Brett Gorvy与Dominique Lévy

通常人们把德•库宁1980年后作品称为他的晚期风格，事实上，这一风格在1983年时才开始成型，画面变成了白色背景上的带状基本色的表现，移动的线条和动态的色彩把画面塑造成一个难以捉摸的空间。他知名的无题系列就是在这个时候创作的，同时也促使德•库宁发掘新的形式诠释生命。正如他所说的，“绘画在今日是生活的一种方式。一种生活的风格，这是它的形式依据。”其中创作于1982年的德•库宁的《无题之十九（Untitled XIX）》属于其晚期风格中较早的典例，作品的灵感源于亨利•马蒂斯剪纸的丰富色彩和流动形式。虽然美学上的差异很大，但与马蒂斯的联系可以从作品的精神、自由流动的形式和空间的使用中看出。在1980年，德•库宁评论说：“最近我一直在想，受马蒂斯的影响会很好。我是说他很轻松。我有一本关于他有多大年纪的书，以及他是如何剪出彩色图案的。我想做那件事——不像他那样，只是快乐，或多或少。”

▲《坐着的女人》

德•库宁作品市场价值的不断走高不仅与背后的推手有关，同时和自身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他把绘画看作体验、表达、实现自由的过程，他以舞蹈表演一般的在旁人看来近乎夸张的激情姿态从事绘画创作，在这一点上，他与波洛克的风格是相同的。在他的画面上，不论形象的或抽象的内容，都没有任何的约束，构图、空间、透视、平衡，等等传统绘画技法和审美观念一扫而空。他讨厌一切横加给绘画的束缚，运笔异常大胆，落笔果断坚决，迅猛有力。

丨历史的评价与印证丨

作为抽象艺术大师同时也是纽约画派的核心人物，德•库宁的绘画一直是艺术批评界和艺术史论界讨论的重点。这位以图像的争议性及风格的多样性闻名于世的画家，其作品中承载了太多“不确定”因素。从德•库宁得以确立其声誉的1940年代末开始，各路最有影响力的批评家就选择不同的视角，在他的画作中寻找理论依据，这种包括赞扬、诋毁、争执、剖析在内的讨论一直延续到今天，从未停息。

同为抽象绘画大师，德•库宁的绘画理念跟波洛克纯粹的行动绘画不同，他处于具象和抽象的中间地带，没有抛弃形体，只是在刮蹭颜料后的反复描摹中，令其与环境融合，用“形镜合一”的方式，描绘稍纵即逝的思绪。德•库宁在80岁高龄的时候，仍然用绘画去探索他和永恒变化的存在境况之间的关系，他无法回避它。“你的个性，就像是房间里有只老鼠，它不停地走来走去。你无法逃避，”他说，“最后你在自己的风景中散步。简单而又美好。作为一代艺术大师，德•库宁以多样的艺术语言色彩，素描、雕塑等形式留给我们观者心灵与心灵的沟通与感悟，艺术总在经历巨大的变化，但是正如他所言，艺术是一种“理解生活”的工具。

德•库宁在时代的喧嚣中保持着独特的清醒姿态。他的潮水般的情绪在其绘画中起落着，随着笔触的运行、色彩的变换而呈现出令人激动的美感。他否认风格理论，指责风格是一种欺诈，宣称自己的绘画没有风格。他曾说：“任何一种绘画，都是今天生活的一种方式，或者说是一种生存方式。”当然画家可以选择自己喜爱的方式生活，而喜爱可能一成不变，也可能天天都在变。1997年3月19日，这位伟大的抽象艺术大师卒于美国纽约东汉普顿。

结语：

威廉• 德• 库宁的画作之所以有如此高的市场号召力，除了有强有力的市场推手，其自身对艺术的热爱以及时代的契机也紧密相关。作为一代艺术大师，德•库宁以多样的艺术语言色彩，素描、雕塑等形式留给我们观者心灵与心灵的沟通与感悟，艺术总在经历巨大的变化，但是正如德•库宁所言，艺术是一种“理解生活”的工具。

（责任编辑：小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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